戏曲和电影结合 可以产生美妙的艺术效应

万箭齐发,箭头仿佛射向你的眼前;电闪雷鸣,惊雷似乎炸响在你头顶……戴上3D眼镜,观众身临其境般地进入了2000多年前三国大战的奇妙世界。8月30日,北京万达CBD影院,由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尚长荣、言兴朋领衔主演,国家一级导演、上海文化广播影视集团有限公司监事长滕俊杰执导,SMG尚世影业、上海京剧院、上海广播电视台联合出品的3D全景声京剧电影《曹操与杨修》举行全国首映式。

3D全景声京剧电影《曹操与杨修》改编自同名京剧,讲述东汉末年曹操征讨孙、刘联军,大败于赤壁。曹操败而不馁,招贤纳士。杨修往投,深得赏识,且功绩卓著。然而,两个智慧而孤傲的灵魂,却因各自的品性终酿悲剧。电影版《曹操与杨修》将原本舞台上160分钟的演出缩为120分钟,使剧情更加紧凑。影片采用世界上最先进的3D实拍摄影设备,用三维特效技术突破拍摄空间的局限,营造了超乎想象的多维度艺术环境。声音处理则采用最新的杜比全景声制作,聘请曾获奥斯卡奖的英国大师罗杰萨维奇担任音效制作。滕俊杰告诉记者:“3D是沉浸式的,只有全景声的音效才能与之相配。也唯其如此,我们才能给崇高的京剧以崇高的礼遇。”

北京、天津、石家庄、西安、南京、杭州,在结束6天6城的点映后,8月31日,电影主创人员返沪举行观众见面会。谈及一路点映、收获赞誉的盛况,尚长荣不由得感慨万千。在他眼中,电影《曹操与杨修》是一部真正具有中国风格的艺术大片:“京剧虚拟写意,电影艺术写实,虚实结合以前是对矛盾。所以,将最传统的京剧艺术与最现代的3D全景声技术结合起来,是一次向前迈进又不违背戏曲剧种生命与特色的宝贵探索和实践。”

“明月之夜兮,短松之岗。悲歌慷慨兮,悼我郭郎!……”当影片在西安点映,大银幕传来曹操在郭嘉墓前声泪俱下的唱词时,78岁高龄的尚长荣思绪顿时回到了30多年前。1987年,尚长荣在西安从友人处得到新编历史剧《曹操与杨修》剧本,如获至宝,翌年只身赶赴申城,叩开了上海京剧院的大门。新时期中国舞台上的经典剧目由此诞生。30年后,该剧原班人马重新聚首,以3D电影版本献映大银幕。乘着高新技术的翅膀,这部经典京剧吸引了大批年轻观众,使传统戏曲在新时代有了重焕青春的精彩亮相。

中国电影家协会副主席、著名电影表演艺术家奚美娟和中国评论家协会副主席毛时安也都被这部3D全景声京剧电影震撼。毛时安说:“用现代技术手段将这一部京剧经典搬上银幕很难,但他们做到了。两位主演将对人物内涵的深刻理解体现得淋漓尽致,京剧舞台艺术和电影艺术巧妙融合,极具魅力。”

京剧在舞台上的演绎和镜头前的表演有着诸多不同。如何让两者有机结合,对导演无疑是一次挑战。滕俊杰在采访中透露,早在其执导第一部3D京剧电影《霸王别姬》时,就有一些艺术家明确表示反对,认为“还不如直接拍舞台纪录片”。“京剧对表演、音乐、动作等都有严格的要求,我们当然不会为片面追求创新而丢弃本源。”滕俊杰拍摄3D京剧电影秉持的原则是“京剧为本,电影为用”,该虚则虚,该实则实。以影片中“曹操为杨修牵马坠镫”为例,电影版保留了京剧舞台上演员挥鞭做马行千里之状,同时又通过推拉摇移等机位变化、镜头捕捉,以及电影蒙太奇等艺术手法,把演员的一个眼神、一声叹息、或喜或忧或怒的情感表现得丝丝入扣,放大了观众的现场感和既视感,营造出舞台难以企及的视觉效果和心灵冲击。滕俊杰对此感慨:“虽然一路走来,孤独而又困难重重,但此事总要有人做。我愿做探索的先行者,只为用最先进的电影技术致敬咱们的国粹——京剧艺术。”

作为梨园名门之后的尚长荣和言兴朋,对用高科技手段拍摄京剧电影同样都充满期待和鼓励,“戏曲和电影结合,可以产生美妙的艺术效应”。滕俊杰告诉记者,这次再度合作,两位京剧艺术大师都拿出了30年前在没有空调的房间里奋战3个月排练的劲头,“演曹操与杨修演上了瘾”。滕俊杰在采访中表示:“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部电影是尚长荣与言兴朋的巅峰之作。”两位艺术家虽不复当年的年富力强,但对人物心理的刻画却更显深刻。“要想把优秀的剧目演好、把人物形象塑造好,需要一定的内心积淀。如今两位大师对人物性格的思考都大大升华了,一招一式的把握、唱腔嗓音的控制,可谓精准到位。”让滕俊杰感动的,还有艺术家一丝不苟的戏德。“就拿剧中曹操向倩娘跪拜的戏来说,尚老师有腿疾,下跪和起身都不易。即便是开机前的排练,尚老师也坚持不用替身。他说‘30年前,我对这一段的理解没有现在深刻。如今我的内心感受有了,自己来演效果会更好’。”

艺术家们视艺术为生命、精益求精的精神,成就了今日银幕上的这部大片。《曹操与杨修》6城路演、60场点映,创下中国戏曲电影放映史的纪录。据悉,首映日全国影院总共排映逾300场,刷新了戏曲电影单日排片场次纪录。年轻观众对影片的欢迎程度,出乎影片宣发部门的预料。正如成都一位观众网上所言:“看了电影《曹操与杨修》,我瞬间从一个带着怀疑眼光的路人,变成了一个全然跟随剧情、与剧中人物同喜同悲的欣赏者。”他的这番话也引发了其他观众的共鸣,并纷纷予以转载。据滕俊杰回忆,有几位“00后”观众原本只是被电影热搜榜中“3D京剧电影”几个字吸引,没想到他们来了不仅没有中途退场,还一改以往看电影中途打瞌睡的习惯。“他们说,这部电影让人沉浸在剧情中,与人物‘对话’、互动,看了就不想走了。”滕俊杰说。

滕俊杰说:“实践证明,京剧电影不仅可以走到年轻人身边,更能走进他们的心里。”目前,影片《曹操与杨修》已在全国近千家影院上映。按现有的观影人数预算,3个星期的观影人次便可达到该剧30年舞台演出观众人次的总和。“我们的想法是,用年轻人喜闻乐见的方式来呈现京剧艺术,给年轻人走近京剧一个理由、一次机会,由此喜欢上京剧,然后进一步走进剧场。”滕俊杰如是说。面对电影观众的连连好评,尚长荣也说:“有了京剧电影《曹操与杨修》的成功,像河北梆子、秦腔、昆曲、评剧等传统剧种,也可以借助最现代的电影手段,向世界展现它们的独特魅力和中国的文化自信。”

（作者：黄艺芹 洪伟成)